贺梁，星联一千个旅游胜地中位列第八。被誉为最具文化特色的星球。泰坦集团子公司所在地。

亚尔薇特舰列在执行完毕任务后在此修整，并将丁离交付给当地人员。

脚下的金属板在走路过程中发出铛铛的响声。丁离仍旧被锁上眼罩手铐脚链，门打开的吱呀声，她又被锁到了一只宽阔的座椅上，双臂被固定在扶手，脚链被地板的套环锁住。

押送人员走了，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，没有使用喇叭变声，走动中，在自己左前方七步，不，五步，还在接近中。

“你的能力是什么？”

“超感官，在星舰上我交代过的。”丁离不确定他们重新审讯的意义何在。

“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。”一阵键盘敲击声过后，一股微弱的电流传导进每一个细胞。

丁离只能感到电流在不断地刺激着什么，只是让她很痒。

电流持续了约两分钟，“普通人？”男人有些不可置信。又是一番键盘敲击声。

电流再次在身体里流窜，只是强度提高了几倍。电击结束，男人不再言语，快步走出审讯室。

休息大厅

这是希尔薇持续工作的第三个月，好在结束这次押送后能开始休假，她打算去看看她的婆婆。

“报告指挥官，实验体检测结束，她……是个普通人。”

希尔薇眉头微挑，哪里错了？一级病人的制服，虚假的能力者身份，回收时与她一起的尸体，实验体刚苏醒时的反应……一条微弱的联系浮现出来。“我亲自审讯她。”希尔薇戴好军帽。

路上，希尔薇重新疏通一遍自己想法，医院只收治能力者，但那女孩是普通人，绝对不是一级病人，她可能只是医院里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，那个尸体，才是真正的一级病人，但那具尸体真的是个死人吗？

希尔薇打开终端，他们占领医院时，里面的档案大部分被销毁，只能从残缺的实验记录里拼凑出一级病人的大致能力，与再生有关，断成两半还能活下去吗？

希尔薇不喜欢赌，只要有一定的可能性，她一定会灭杀那个可能。要从这个小姑娘口里撬出更多关于一级病人的消息！

审讯室

“小姑娘，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吧。”丁离低头沉默。“不，准确说是我们第二次交谈。”

希尔薇打开眼罩，审讯室的光线很暗，丁离没有太大的不适感。

“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？”

“反审讯准则其二：绝不留下真实有用信息，可适当透露真实但无用的细节迷惑对方。”这些准则都是从和护工的对话里总结出来的，他真的很好用。

“瓦尔-希恩。”

“瓦尔小姐，或许之前我们有一些不友善，但都是为了防范敌人。现在确定你是无辜的，我们很抱歉之前的失礼，为了补偿，我们决定加大力量去搜索你之前询问过的叫做黎的姑娘，但搜救人员在搜救时记录仪受太空辐射影响拍摄不太清晰，你的同伴的面貌特征并不清晰，不过十分幸运的是，我们刚提交目前拥有的特征，一个哨站很快反馈说救助了一个穿着残破病号服的女孩，你能再提供一些信息吗？如果对照的话我们将立刻安排人将她送过来。”

丁离心里咯噔一下，黎真的被他们抓到了？不对，不对劲！太巧合了！丁离立即回忆反审讯准则第一条：绝不走敌人提供给你的思路。

要反过来骗她的信息！

“她，她没死？丁离佯装震惊。

“或许，不过一切还需确定，她没有告诉你她的能力吗？”希尔薇开始挖她的信息。

“她，没有说过。不过她仅仅是拳脚功夫就很厉害了，好像感受不到痛一样。她每次都能保护我不受伤害，别人也从来伤不到她。”丁离眼睛红通通的，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。

“你的制服怎么和她的不太一样？难道医院里普通人的衣服都是你这样的吗？”希尔薇开始盘问她一级病人制服的来历，如果是黎的那就太好了。

丁离心里微起波澜，她绝对知道医院的分级制度，但她这样装傻问我是为了套我的什么消息？普通人绝对不会拥有一级病人的制服，她想知道真正的“一级病人”是谁？丁离看似思考了很久，其实只用了一两秒钟时间。

“是一个护工给我的，我不想穿，但是不穿他就会打我，我怕被他打死，只好换上了。”

“不是黎的衣服吗？那么这位护工是谁？”希尔薇心里记下这个人物。

“黎她很不喜欢这个护工，但是打不过他，他明明很瘦，却能提着黎丢来丢去。一直到医院被攻破几天前他才出现。”

“对了，黎脸上有雀斑，笑起来很可爱，她大约比我高一个头，头发很长，会扎很好看的发髻。”丁离像是想到了伤心处，说着说着声泪俱下，“我，我好想她……”

丁离哭泣着，肩膀剧烈颤抖，“我好想她……好想她……”

“好姑娘，你很快就会再见到她的。”希尔薇心里明白如果黎不是一级病人，那时她就已经死了。只是看到眼前女孩哭泣的样子，莫名地让她心里都软了一块，逐渐的，记忆里的身影和眼前的她重合在一起。

“或许，她可以依靠我呢？”希尔薇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在她的内心深处，竟是如此的渴望亲人的爱，可能是因为她妹妹走时她她也哭得那么伤心吧。

“把她送去B区，她还有用。”希尔薇走出审讯室，正常情况下没有利用价值的俘虏会直接处理掉，但或许，能钓到黎呢？或许，黎真的是一级病人呢？希尔薇这样说服自己，留着她吧。

贺梁联合第一空间站

谢鹤终于到达了这里，近三周的旅行几乎把他骨头给坐废了，化妆很麻烦，但他不敢露出真容，只好不断改变形象的同时一直保持扮装。

出了车站，他第一时间找个旅馆换回短裤体恤，剪掉碍事的长发，整理舒畅，换了一副遮光效果更好的墨镜，这才出发游玩。

选择监控条件较差的老式巴士，缓慢，但更能欣赏街边的贺梁特色文化。

一处停车点，有一老一少两个人上车，老人腿脚有些不灵便，靠年轻人扶着才能平稳踱步，只是气势不太一般，谢鹤觉得他和大哥合作的那些老教授十分相像。年轻人神情木讷，却透露出一种令谢鹤极度厌恶的气息。

谢鹤忍住摘下眼镜当场灭了他的冲动，观察他的一举一动。

那两人只坐了三站便下车了，谢鹤紧跟他们下车，那是一处人流量颇大的休闲广场。

“人呢？”谢鹤自懂事起就自封在房间里怕伤到其他人，跑都跑不快，跟踪这种技术活他更是玩不来，更不用说被他跟踪的那两人早就发现了谢鹤窥伺的眼光。

广场某个角落，老头蹲在地上抚摸石板。“兵器，没有感受错误吗？”

年轻人摇摇头，手指地下，示意就在正下方。

“挖！”老人颤巍巍地躲到一边。

年轻人双臂衣料爆碎，里面竟然不是手臂，而是两个钻头！

他挖掘的声势极大，速度极快，广场上的人很清晰地感受到地面的震动。

谢鹤冲进人群，挤到最前方，那个年轻人已经挖了两三米的坑。

不再犹豫，谢鹤立即摘下眼镜，如星海般深邃的眼睛蒙上一层血色，他的毛细血管在张裂，使用眼睛就是在透支他的生命。

目光如剑，兵器的后背熊熊燃烧，暴露出金属骨骼，老人神色狂热，“眼睛，是眼睛！兵器，杀了他，夺取他的眼睛！”

兵器在车上时就感受到这股更微弱的气息，但没有主人指示，他没有行动，如今获得授权，双臂分解重组为刀刃，三两步就冲到谢鹤面前。

“找死！”谢鹤眼睛变成血色，兵器半边身子瞬间开裂，连同后面的楼房一同轰出一只大洞。

谢鹤捂住双眼，鲜血从指缝汩汩流出。

“你的身体素质太差了。”老人开口，“兵器能更完美地发挥出这双眼睛的威力，再加上心脏，我将是世界的霸主！杀了他！”老人的话语狂热又残忍。

但兵器并没有割下谢鹤的头颅，而是出现在老人身前，抵挡暗处袭击的子弹以及谢鹤的目光。

老人面色阴沉地吞下某个事物，“挖出我要的心脏。”兵器拖着破烂的左臂加快速度破土，而老人独自应对谢鹤以及赶来的地面部队。

“什么机械才是未来的大势，能力才是唯一的光明！”老人消失在众人视野里。

“小……”地面部队的一名战士还未发完预警，他看到了自己的脖子，上面没有头。老人舔舐指尖的血迹，再次消失，谢鹤背靠着墙，只给老人留下唯一的攻击空隙，他能看到的空隙。

老人的攻击按他预想中的到来，而是背部感受到三根尖锐的物体，谢鹤头皮发麻，就地滚到空旷地区，再度抬头观察刚才停留的墙壁，那三根手指没有进一步破壁，也没有收回，谢鹤还没想通，老人已出现在他的面前。

“太快了！融化他的速度不够！我要死了？”

一杆金属矛洞穿老人脊背，他被迫停留在谢鹤的目光下，谢鹤目光所至，皆被融化。

“不！！！”老人怒吼。

“去死吧！”谢鹤擦掉脸上的鲜血。

“砰！”金属碰撞炸裂耀眼的火花，兵器到了，他斩断金属矛，抱起老人转眼间消失不见。他停留的一瞬间，谢鹤看到在她的另一只手里，还夹着一个女孩。那女孩还抓住了被斩断的矛尖。

“她身上有股熟悉的感觉！”

“他身上有股熟悉的感觉！”